飞向远方的格里芬：从动物图像看安第斯山脉中部西班牙入侵前瓦里帝国的地区统治D三分法的起源先让我们来看一看印加起源神话中常常出现的蒂亚瓦纳科遗址。这里曾是盛极一时的蒂亚瓦纳科文明的首都（公元-年），位于今天玻利维亚的的喀喀湖的东南方。以精致的绘制在石质建筑、石雕、纺织品、粗陶器和骨制品上的复杂图形闻名于世。蒂亚瓦纳科遗址出土了众多石雕，但最常见的，还是石门及整雕的全身人物像。尤以太阳门、本内特石像（Bennettstela）和彭斯石像（Poncestela）最为著名。其表面刻有细密的花纹，用以重复地表现正面或侧面朝向的人物全身像及面容。值得注意的是，在人物的身上装饰有三种动物的头部（图3）。这些动物的头部重复出现在头饰、持在手中的长枪、投枪器的顶端、胸部、脸部周围、翅膀装饰的顶端等，并且通常是侧面视角。经研究人员鉴定，这些动物分别是美洲狮、秃鹰、鱼类。需要注意的是，这些动物形象只雕刻有头部，几乎没有全身像。有时，也会利用鸟类的羽毛、鱼类的鳍以及美洲狮的鼻子（双重圆形）来表现，但基本上只限于使用这些部分，与人像的相关特征组合在一起。另一方面，也发现了少量的四足动物的全身像，如长有獠牙的美洲驼。图3克里斯多夫·马科夫斯基（Makowski）认为，蒂亚瓦纳科的三种动物与印加帝国的collana，payan及cayao的三分法呈平行的关系，笔者也如此认为。虽然印加帝国的蛇与与蒂亚瓦纳科的鱼是相互置换的，但是这三种动物组合的情况是相通的。选择什么样的动物作图腾，在各个社会中不尽相同，这也正是列维-斯特劳斯所言的“拼贴（bricolage）”特征。如果这些动物也像印加帝国一样，是以三分法这种高一级分类的单位，那么其用以装饰的石雕人物，也有可能涉及一种复杂的族群分类机制。马可夫斯基推断，绘有本内特石像和彭斯石像那样的人物形象决不是神灵的象征，而是代表那些特定族群的创始者，甚至是掌控数个族群的统治集团，或称为皇室。这种视其为对特定的祖先而非神灵的解释，与安第斯共同体以瓦卡为中心的祖先崇拜是有一致性的。然而，尚不清楚这些石像是否与历史上的真人一一对应。这种反复描绘三种动物特性（头部）的情况，与库斯科“塞克”体系极其相似——collana，payan及cayao的三分法反复出现于41个“塞克”之中。由此可以认定，上述“三种动物是”参照蒂亚瓦纳科的社会构成体系进行雕刻的。追溯这三种动物组合的形成期也是存在一定的可能性。秘鲁中央海岸形成期中期（公元前-年），以建造有U字形基台的神殿为特征的曼奇文化（manchayculture）得到广泛传播，该文化的图像特点之一，即为蛇、美洲豹、鸟类的组合。在查文·德·万塔神殿中，三种动物的组合也十分重要，这座神殿吸收了曼奇文化和秘鲁北海岸的库比斯尼克文化（Cupisnique）因素，其中的特略方尖碑（telloobelisk）就描绘有三种动物的全身像。而在继承了库比斯尼克文化（Cupisnique）的昆图尔·瓦西遗址中，也有三种类型的动物特征被用作图像。美洲豹的獠牙、猛禽类的钩爪、蛇的身体等动物属性被用在了石刻雕像和*金制品的图案之中。当然，也有各类动物的全身像，比如在昆图尔·瓦西神殿的中央基台下方发现了4座墓葬，其中的1号墓葬就出土了一件红色的鸟型镫形土陶器。一些研究人员使用“美洲豹之神”来指代安第斯（文明）的形成时期，然而这并非意味着美洲豹是安第斯之神，而是指具有美洲豹特征的人物。而美洲豹则是在某些特定文化中用于三分法的动物之一。如上文所述，三种动物的组合形式在印加时期、蒂亚瓦纳科时期以及安第斯文明形成时期都有出现。然而，在秘鲁北海岸的莫切文化（Moche）和奇穆文化（Chims），以及南海岸的纳斯卡文化（Nazca）之中尚不清楚是否有这样的动物组合。不过我们也应当承认各个文化中的图像多样性，比如在奇穆文化的镫形土陶器上就有猴子的形象被独立的表现出来。莫切文化中也会使用美洲豹的獠牙，这其中的三分法特征并不明显。或许这些文化中也存在动物的分类方法，但三分法并非主流，动物的组合形式也可能存在组合上的差别。同时，这些文化之中也并不是只有动物特征的组合形式，单独地描绘动物全身像的情况也很多，比如狗类等。在纳斯卡文化中，在地画和粗陶器上也出现了很多动物形象，然而这些似乎都是呈一种并列的关系，无法确认其是否具有印加帝国和蒂亚瓦纳科那样的将三种动物组合的形式。综上所述，我们不能将安第斯一带的文化一概而论，对于那些不存在三分法的情况，有必要使用其他的分类框架进行分析。此外，由于印加帝国是认同三分法的各个文化中最后出现的，因此我们需要赋予其适当的价值地位，或许我们一直探寻的关键点——使这一结构本身可能适用于大规模组织，就蕴含其中。对于今后而言，从动物图像的多重性出发探讨社会的复杂性以及阶层制度，将成为一个重要的课题。下面，让我们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