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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莫斯科系列爆炸案院士写信给勃列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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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1月8日,星期六,傍晚时分,莫斯科市内接二连三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多处浓烟滚滚,形成巨大的烟柱。

许多有过卫国战争经历的人,一听这声音,心头涌上不祥之兆。

当晚,莫斯科地铁全线关闭,多条街道禁止通行。

社会上各种小道消息不胫而走,声称“死伤数百”,引起市民恐慌。

媒体照例保持沉默,不见相关报道。

只有《真理报》发表了一篇社论,称莫斯科地铁是世界上最让人放心的,提醒人们不信谣不传谣。社论还声称,在克格勃的周密保护下,苏联境内已经20多年没有发生爆炸案了。

其实,事实正如传言所说的那样。

1月8日,不到一个小时之内,莫斯科遭到三次爆炸袭击。

17:33,正在“伊斯梅洛沃”站和“五一”站之间运行的一列拥挤的地铁车厢发生爆炸;

18:05,紧邻克格勃大楼的捷尔任斯基大街15号食品店发生爆炸;

18:10,十月二十五日街(现为尼古拉街)5号食品店爆炸。

一系列爆炸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后果。

情况最严重的是地铁车厢内的爆炸,造成7人死亡、37人重伤、人轻伤。

事后,没有人声称对爆炸负责。

勃列日涅夫指派克格勃少将瓦季姆·乌迪洛夫担任组长,统筹领导从苏联总检察院、内务部、克格勃抽调的上百名精干人员,组成专案组,代号“爆破手行动”,全力侦办案件。

六个多月内,专案组询问了现场目击证人余名,但没人能够清楚描述作案者的体貌特征,许多证人提供的情况自相矛盾。

只有克格勃特工尼古拉·马尔科夫斯基找到一条有价值的线索。

他察看了十月二十五日街的爆炸现场,下令把旁边的历史古文献研究所屋顶积雪全部铲下来,然后加热融化。

不少人埋怨说,“这么干也太蠢了吧”。

结果,积雪融化之后,竟找到一根闹钟指针。

经鉴定,这是埃里温钟表厂的产品。

专案组又发现,制作爆破物的电焊条很特殊,是一种带氟化钙涂层的特殊焊条,这种焊条仅限*事用途。

综合搜集到的各项物证,专案组圈出生产销售这些材料的“可疑”城市:埃里温、顿河畔罗斯托夫和哈尔科夫。

其中,亚美尼亚共和国首府埃里温被列为主要怀疑地区。

于是,有人提出作案者可能是亚美尼亚民族分子。

10月25日,在塔什干机场,一名克格勃官员注意到,一名妇女提着的包有点眼熟。它与专案组下发的作案者放在地铁座位下面的提包复原图高度相似。

于是,他赶快买个新包,跟这名妇女交换。

鉴定证实,它是埃里温皮革制品厂出产。

亚美尼亚民族分子的嫌疑再度上升。

年10月29日,又是一个星期六,莫斯科遭到一次未遂爆炸袭击。

罪犯进入莫斯科市“库尔斯克”火车站,购买了莫斯科-埃里温的火车票,然后将装有爆破物的提包留在候车大厅。

过了一会儿,一位旅客见提包无人看管,便打开看了一眼,赫然发现电线和计时装置,马上报警。

专案组闻讯,立即封锁现场,疏散人群。

物证鉴定人员在包内寻获关键证据:埃里温生产的带奥林匹克标志的蓝色运动外套和护耳皮帽,帽子上沾着几根黑头发。

一道命令马上下达到外高加索方向所有火车站、机场的警察:必须仔细搜查长黑色卷发、没穿外套的男子。

果然,在莫斯科开往埃里温的№55次列车的第三节车厢上,找到一名只穿蓝色运动长裤的年轻黑发男子,随身无外套、证件和旅行用品,蓝色运动长裤与蓝色外套同款。

此人叫阿科普·斯捷潘尼扬,年生,工人,与年生的画家朋友扎文·巴格达萨良同行。

两人马上被专案组拘审。

阿科普声称,在“库尔斯克”火车站的厕所,自己被两名陌生男子按倒在地,外套和提包被抢走。他随后还向值班警察报了案。

专案组另一队人马赶赴埃里温,在阿科普的住所发现与莫斯科爆炸案类似的爆破物。

阿科普的母亲指认,“库尔斯克”火车站装爆破物的包确实是她儿子的。

专案组继续深挖,认定一个叫斯捷潘·扎提克扬的人是幕后主谋。

扎提克扬,年生,已婚,有两个年幼孩子。在埃里温理工学院读书期间,秘密创建了主张亚美尼亚独立的团体。年,他和几名追随者被捕。年释放后,在埃里温机电厂担任变压器装配工。年,他申请离开苏联,但遭到拒绝。

阿科普和扎文是他的邻居,被他吸收为成员。

年1月16~20日,苏联最高法院不公开审理此案。

根据克格勃头子尤里·安德罗波夫的指示,庭审经过制作成纪录片,所以被告的部分发言得以保存。

扎提克扬当庭宣称:“我已多次声明,我不承认你们的审判,不需要任何辩护律师。我是原告,不是被告。你们无权审判我,好好记住这一点吧”。

审理结束,扎提克扬最后用亚美尼亚语高呼:“转告别人,这是我的遗言:复仇、复仇、再复仇”。

1月24日,法院宣判三名被告有罪,处以死刑。

1月30日,苏联最高苏维埃驳回请求宽大处理的申请,当天执行死刑。

次日,全苏联只有《消息报》用不足百字的篇幅,简短报道审理和判决,仅提及扎提克扬的姓氏。

亚美尼亚的任何媒体都没有提及这一案件。

然而,三人被判处死刑,并非所有人都认同这一结果。焦点集中在扎提克扬身上。

1月30日,苏联氢武之父安德烈·萨哈罗夫院士写信给勃列日涅夫。

他在信中说:“有充分理由相信,此案出现了司法错误或故意造假。地铁爆炸案发时,扎提克扬根本不在莫斯科,许多目击者可以证明他不在场,但侦查员对澄清这一点和其它重要案情并无兴趣。法院审理不必要地完全封闭和保密,甚至不通知家属。这种彻底违背公开原则的庭审不可能查明真相”。

萨哈罗夫院士要求暂停执行死刑、重审案件。

他打电话给外国记者和机构,告知自己写给勃列日涅夫信件的内容。

随后,几小时内,他的单位接到一百多个电话。

来电者纷纷表示,自己参加了扎提克扬的庭审,对萨哈罗夫为犯罪分子做辩护的行径深感愤慨。

《消息报》刊登谴责萨哈罗夫的文章,继而引起更多“群众来信”,包含对萨哈罗夫的人格侮辱和死亡威胁。

1月31日,萨哈罗夫被传唤到苏联副总检察长办公室,受到正式警告。萨哈罗夫拒绝签署悔过书,并宣称“我很清楚他们没有参与其中”。

到了年代,苏联的一些历史学家指出,确实有理由怀疑扎提克扬是否参与了爆炸案。

比如,案发时,许多人证实他在埃里温。

扎提克扬临刑前说:“除了让我的孩子变成孤儿,我无任何罪过”。

认识扎提克扬的人则表示,爆炸不是扎提克扬的行事风格。

一些人声称,埃里温监狱的囚犯们受到压力,被迫作证扎提克扬曾在狱中策划袭击。

年,米哈伊尔·赫勒和亚历山大·涅克里奇合著出版的一本书说,三名被告都有强有力的不在场证明。

苏联知名作家亚历山大·塔拉索夫在自己回忆录中写道,莫斯科爆炸四个月后,他因涉案嫌疑被捕,最终“百分之三百”自证清白——案发时住院卧床,才被释放。

因此,塔拉索夫说他“强烈怀疑扎提克扬与同案处决的两人是否真的引爆了袭击”。

年7月,逃往西方的苏联克格勃原上校奥列格·戈尔季耶夫斯基认为,专案组找不到莫斯科爆炸案真凶,只好抓三个亚美尼亚人当“替罪羊”。

作家谢尔盖·格里戈良茨甚至提出,所有物证都是克格勃捏造的,该案是安德罗波夫和时任克格勃五局局长菲利普·波布科夫秘密指使“阿尔法”特种部队所为,借此打压亚美尼亚人,同时提升克格勃的地位。

根据历史学家杰伊·伯格曼的说法,“究竟是谁引起了爆炸,至今尚无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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