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可以治疗白癜风 http://www.znlvye.com/年,心理学家阿格涅斯卡·戈利克·德扎瓦拉(AgnieszkaGolecdeZavala)正在研究极端组织,试图厘清人们为什么参与恐怖袭击。她注意到有些东西非常符合20世纪学者西奥多·阿多诺(TheodorAdorno)和埃里希·弗洛姆(ErichFromm)所提到的“集体自恋”(groupnarcissism)。
德扎瓦拉将其定义为“过分相信自己所在群体言过其实的优越性,且认为这一优越性还未被外界充分认可”,集体成员渴望被认可,但这种渴望却得不到满足。
最初,她认为这种现象虽然极端,但非常重要。她制作了“集体自恋量表”来衡量集体自恋想法的严重程度,量表包含“我所在的群体值得特别对待”、“我坚决要让我所在的群体得到应有的尊重”等陈述句,回答者可根据自己赞成的程度打分[1]。
16年后的今天,德扎瓦拉已是波兰华沙社科人文大学的教授,也是伦敦大学金史密斯学院的讲师,主导着关于集体自恋的研究。她已经意识到这绝非极端现象,因为它似乎在任何一种群体中都可能存在——宗教团体、政治团体、男性或女性群体、种族群体、少数民族群体,以及体育队[2]、俱乐部或粉丝群体。她说,如今全球范围内的集体自恋现象让她深感恐惧。
集体自恋并不是简单的部落文化。人天生是集体性动物,这并不一定是坏事。拥有健康的社会身份对个人幸福感的提升大有裨益[3]。但是,集体自恋者通常更容易发展出外群体偏见[4],而非内群体忠诚。在最极端的情况下,集体自恋可能会为政治极端主义煽风点火,甚至可能引发暴力事件[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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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日常生活中,集体自恋会让群体关闭倾听的耳朵,将“对方”群体视为单向度、同质的。避免这种情况的最好方式是教人们如何以自己的群体为荣——但不能沉迷于寻求认同。
不同群体关于自身优越性的叙述可能不同[6]——他们可能相信自己最具道德感、文化最为博大精深、最有才能、最有力量,或最拥护民主观念。他们可能认为群体优越性是上帝的赐予,或通过过往的历练而获得优越性。但归根结底,集体自恋者憎恶其他群体,对任何感知到的群际威胁极度敏感。
最后,集体自恋通常催生出偏见[7]。例如,在波兰的一项研究中,在集体自恋量表中得分较高的被试更可能是排犹太人的[8],而在针对美国人的一项研究中,得分较高的人更可能对阿拉伯移民持消极态度[9]。
集体自恋者在感知到来自外群体的威胁时,倾向于以强烈(通常是富于攻击性的)的方式进行回应。在葡萄牙[10],认为德国在欧盟的地位比本国高的一些集体自恋者“为德国的经济危机而欢天喜地”,并且支持对德国人采取“敌对行动”。同时,集体自恋者会美化内部成员,忽略他们的道德污点。最近一项在波兰、英国和美国进行的研究发现[11],只要群体成员的行为是符合群体内部利益的,那些集体自恋程度较高的人更可能将他们的行为视为合乎道德的,比如在酒吧里挑起口角的行为。
但群体成员并非总能从这种想法中受益:集体自恋者对“内部敌人”十分警惕[12],所谓的内部敌人在他们看来会对群体有害。讽刺的是,一些研究[13]发现集体自恋者其实更容易为了个人利益而退出群体,他们会为了达成个人目的而利用群体成员。
墨索里尼经典的傲慢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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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自恋,人们的脑海中通常浮现出虚张声势、夸夸其谈或自命不凡的形象。但包括我在内的心理学家已经确认了一种更为脆弱的自恋形式,这包括脆弱且不确定的自我价值感,强烈的羞耻心和不信任感,还有典型的敌对情绪和自负。
在美国等一些国家,集体自恋和自大型自恋具有强相关性,不过总体来看,那些脆弱型自恋水平较高的人更容易陷入集体自恋[14]。集体自恋者可能痴迷于获取来自群体的认可,因为从个人角度来看,他们不确信自身价值,迫切希冀外部肯定。他们还可能缺乏情绪修复能力,集体自恋与对消极环境刺激和负面情绪的敏感性有关,这可能会压倒亲社会的本能——尤其是对群体外的人。
不过最终,集体自恋并不是成功的应对策略,研究已经显示这不能提高自尊水平[15]。实际上,集体自恋者可能会放大其脆弱型自恋特征,他们认为,集体的优越不被认可即代表个人优点不被认可。初步研究结果确实印证了这点[16]。
在一项实验性研究中,由研究者触发的集体自恋情绪的增长提升了被试的脆弱型自恋水平。这说明人类有着成为集体自恋者的可能。我们都可以被其裹挟,尤其是当自恋情绪被正常化地在群体内部广泛传播时。
政治领域最能体现这种可能了[17]。弗洛姆曾提及一战后集体自恋主义的兴起,他写到:“集体自恋是一种最具政治意义的现象……一个无名小卒,如果他的社会身份和祖国绑在一起,或者将个人自恋转移给国民,那他就是最重要的人。”
不过要澄清一点,爱国主义并不一定是集体自恋。以下这种情况是完全有可能的:对祖国、政治团体或自己所在文化的独特性抱有健康合理的自豪感,同时也对打压其他文化以显示自己文化的优越性毫无欲望。
集体自恋在政治党派中无处不在——不管是左派还是右派,但集体自恋对民粹主义者似乎特别有吸引力。
在全世界范围内,国家层面上的集体自恋和支持民粹主义党派及政治家有很大关联[18]。一项研究发现,在年的美国总统大选中,集体自恋水平是预测特朗普支持率的第二大预测因子(仅次于党派)[19]。这还与支持特朗普的追随者攻击国会大厦,以及支持特朗普用不民主的手段保持连任有关(一项纵向研究还发现集体自恋竟然能够预测在年大选中阴谋论的甚嚣尘上[20])。集体自恋还和英国脱欧公投、波兰的反环保主义以及匈牙利不满欧盟的态度有关[21]。
-TheIndependent-
在更小的群体或更日常的环境中,集体自恋仍然可能散发出恶臭。一项研究显示[22],集体自恋水平高的体育迷们更容易对批评他们所喜爱球队的新闻报道产生威胁感,他们更可能表示会伤害报道者、“教训教训他”。在另一项研究中[23],集体自恋水平高的学生更容易对那些给予其大学负面评价的人施加报复攻击行为——在假想情景中,当他们有机会成为学生评价者时,对于做出负面评价的人,他们会拒绝其研究基金的申请。
那么,我们该如何遏制集体自恋之风、促进群际和谐呢?好消息是,就像我们可能拥有健康的自尊水平那样,我们同样能发展出健康的内群体之爱——此时成员感觉良好,对群体的成就深感自豪,但不会执着于让别人认可群体的优越性。正向的群内满足感和幸福感的提升相关[24],和更高的生活满意度、积极情绪、社会联结感以及感激之情息息相关。
可以肯定的是,人们对群体的感情根源并非完全取决于个人。根据德扎瓦拉所说,集体自恋更可能泛滥于自我价值感低的人群中,更可能在极端贫困或显著的社会不平等的环境中产生,同时存在着主张群体未被公平对待的主导者[25]。
但因为一些自恋型人格特质能够预测许多种环境下的集体自恋想法,因此人格变化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