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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10/31 17: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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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是文学与生活的元素之一。文学和生活互相复刻。如果说有什么电影可称为“真实的昨天,真实的今天,真实的明天”,《卡萨布兰卡》是其中之一。电影开头,浑厚的男声旁白,配合着地图上游动的粗线和人群携老扶幼的画面: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临近,无数困在欧洲的人们将目光满是希望或绝望地投向仍处于自由的美国,里斯本成为最大的中转站,但并非每个人都能直接到达里斯本,于是一条艰苦、迂回的逃难路线出现了——从巴黎到马赛,越过地中海到(阿尔及利亚城市)奥兰,然后搭火车、汽车或步行,沿着非洲海岸线来到法属摩洛哥的卡萨布兰卡,在这里,人们凭花钱、影响力或运气,可能会取得离境签证赶往里斯本,再从里斯本到新大陆,不过其余的人则在卡萨布兰卡,除了等待还是等待……以前只觉这开场很迅速地营造出浓重不安气氛,这次,旁白中反复出现的“里斯本”,忽然让我想起《西线无战事》作者雷马克最后的长篇《里斯本之夜》。《卡萨布兰卡》结尾,忍痛割舍挚爱,将宝贵的通行证和机票给了褒曼夫妇的鲍嘉,在晨雾中不动声色目送两人走向飞机——那一幕异常感人,但以前竟从未想过,两人搭乘的航班飞向何处?原来卡萨布兰卡和里斯本,是一条逃亡路线上紧密关联的两个中转站。《里斯本之夜》描绘,二战时的葡萄牙海岸成了最后的希望所在,里斯本开往纽约的邮轮,是欧洲通向美国最近的航线。小说故事也发生在年,里斯本聚集了许多等待前往美国的流亡者。一个深夜,素不相识的“我”和约瑟夫·施瓦茨在码头相遇。“我”为自己与妻子没有船票而焦虑徘徊,施瓦茨却表示愿意送出两张船票给“我”,条件只有一个:听他讲述自己的故事直到天明。反纳粹的施瓦茨,曾被身为盖世太保冲锋队中队长的妻弟告密关进集中营,他逃出德国,几年后冒险潜回家乡探望妻子海伦,海伦坚决地和丈夫一起离开,两人辗转瑞士、法国、西班牙,逃过种种追捕与监禁分离又重聚,而当他们意外得到了去美国的签证,千辛万苦到达里斯本,却在最后关头不能登船去往“应许之地”……小说十分好看。开头就写泊在港口的那艘巨轮:“我目不转睛地瞅着那条船。它亮着耀眼的灯光,停泊在塔霍河上……那条船正在为出航做准备——如同洪水时代的方舟一样。它确实是一艘方舟。在年的那几个月里,每一艘离开欧洲的船都是方舟。亚拉腊山乃是美国,而洪水还在一天天上涨……”和《卡萨布兰卡》描述的逃往摩洛哥的路线不同,《里斯本之夜》借人物之口叙述了另一条欧洲流亡者之路。施瓦茨问:“你听到过‘苦路’吗?”“谁没有听到过呢?它从比利时一直通到比利牛斯山。”“苦路”出现在小说里是一种转喻。二战时这条大规模撤退的“苦路”,是在德国入侵比利时并突破马奇诺防线后开始的。“最先是一辆辆汽车,高高地堆放着家具和被褥,后来是各式各样的运输工具,运货马车、手推车、婴孩车。随着时间的推移,最后是无穷无尽的步行的人流,在明媚的夏天向南涌去,一路还被俯冲轰炸机追逐着。”失散了的家庭成员用煤块、粉笔、油漆或其他任何可以使用的东西,把姓名和音信写在墙壁、房屋的正面和路牌上,成为一种近似路边公报的东西。已流亡好几年,一直在躲避警察的人们还发展出一种“地下铁道”,一种通信网,“从尼斯直通到那不勒斯,从巴黎直通到苏黎世:一些可以信赖的朋友,从他们那里能得到新闻、情报和忠告,必要的时候他们还能留你宿一两夜……”大瘟疫的死亡人数往往超越战争,人们常把两者相提并论,但细究之下,毕竟还是有太多不同。几年前我去过里斯本,在开阔而景色如画的塔霍河岸漫步时,晓得它是伊比利亚半岛最大的河流,在里斯本注入大西洋。那时还没读过《里斯本之夜》,不知道雷马克写下了这样的句子:“下面是那条河,河是自由和生命。”哪里才是人类真正的“应许之地”?80年后,雷马克已经无法回答。(余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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